风波之后，俞敏洪、董宇辉再次“合体直播”。6月13日，俞敏洪和董宇辉现身与辉同行直播间，吸粉效应依然不容忽视，千万人围观，销售总额突破千万元。

尽管二人均未回应任何此前的热点风波，但俞敏洪和董宇辉都不愿意把此前流露出的“倦意”和“去意”再带到公众面前。

毕竟，从5月31日到6月9日期间，俞敏洪一句“东方甄选做得乱七八糟”，董宇辉一句“我是非常抗拒卖东西的”，让东方甄选的股价在资本市场上接连遭遇重挫。

从公开信道歉，到重新现身与辉同行直播间，俞敏洪和董宇辉都在试图用诚恳的态度延续粉丝们的关注。但从今年以来的表现来看，究竟是进是退，俞敏洪似乎仍然没有做出最后的决断。

通过检索东方甄选和与辉同行官方发布的内容，《凤凰周刊》记者发现，在这次现身直播间之前，俞敏洪最近一次出现在东方甄选的直播间，已是3月28日的事情。那是东方甄选的福建武夷山之旅，当天，俞敏洪还对话了吉利控股集团董事长李书福。

也就是说，俞敏洪已经2个多月没进东方甄选直播间了。而老俞上一次出现在与辉同行直播间，也是在3月份与辉同行湖北行期间。

字母榜统计，在2023年，俞敏洪约参加了东方甄选13场文旅直播和20场对话作家、企业家、学者等名家的访谈直播。2024年，截至目前，俞敏洪出现在直播间的次数不过7次，4次参与东方甄选的直播，3次出现在与辉同行直播间。

减少出现在直播间的频次，可以视为其“远离纷争，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佐证。但猝不及防，一句朋友之间“谦虚的表达”又让纷争四起。

平息纷争最好的方法，是勇敢地直面纷争。对俞敏洪来说，走进直播间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别无选择俞敏洪？

6月13日的两场直播里，俞敏洪没有提到因“东方甄选做得乱七八糟”言论而引发的风波，似乎是有意让网友忘记这件事儿。

对于此次出现在与辉同行直播间，与董宇辉在山西文旅直播中“合体”，只是在履行一年前的承诺。似乎是为了让网友更信服，不管是与辉同行此前在短视频发布的内容，还是董宇辉在直播间中所说的“俞敏洪老师山西行直播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约定”，都在一遍又一遍强调这一说法。

在官方发布的海报中，俞敏洪与董宇辉共合体直播3次，分别是13日16:30-17:30、20:00-23:00，以及14日13:00-15:00。然而，实际直播过程中，首场直播因路程和天气等客观因素，俞敏洪和董宇辉“迟到”超半个小时，但好在同时出现了，但在原本定好的14日下午的直播里，俞敏洪并未出现。

哪天来，播几场，播多久，俞敏洪可以根据自身的事务安排，有选择地相应调整。但别无选择的是，俞敏洪必须走进直播间。

东方甄选股价累计跌幅超22%、市值蒸发超43亿港元，且试图选择以道歉来结束这次风波无果后，俞敏洪深知走进直播间，至少可以是解决问题的“良药”之一。

这其中，确实有不少令俞敏洪不想看到的东西。

曾经靠新东方老师娓娓道来，用知识的魅力吸引来一大批粉丝的东方甄选，如今的旗下直播间内也出现了“3！2！1！上链接”的声音。而俞敏洪自己也表示，对于有些直播带货过程中“买买买的嚎叫”，自己是“完全看不起的”。

这或许解释了，俞敏洪在和张文中对谈时，为何会脱口而出一句“做得乱七八糟”。

但即使如此，俞敏洪还是要把这摊生意维持下去，这也是伴随俞敏洪多年的处事风格。

今年2月，在北京大学的一次演讲中，俞敏洪说道，“对于一个企业家、一个创业者来说，你要忍辱负重，你要把眼泪往肚子里咽，而且还要咽得非常地愉悦才行。”

“忍辱负重”的结果就是，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2021年“双减”，新东方全年股价跌幅近90%，市值蒸发近2000亿元。同时，1500个教学点面临关停、退租，4万名员工面临辞退遣散。

想过彻底不再做新东方的俞敏洪，最终还是在“新东方的人”的劝说下，决定在60岁继续创业，后来就有了东方甄选。

用俞敏洪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始终在为我周围的人着想，并且始终抱着爱护我周围所有人的心态来解决问题”。此次风波如此，“小作文事件”亦是如此。

无所适从董宇辉

和俞敏洪一样，进入直播间次数变少的，还有前东方甄选主播、现与辉同行主播、东方甄选高级合伙人董宇辉。

与去年的堪比劳模相比，今年4月和5月，董宇辉出现在直播间的次数都不足半月。但董宇辉的热度，并没有因其出现次数的减少而降低。

6月9日，董宇辉“出圈”两周年纪念专场直播，开播不到5分钟，人数就突破了10万，整场直播观看人次超过2500万，点赞数突破21亿。

可就在“丈母娘们”忙着下单时，董宇辉一席“我一方面知道现在做的事情很有意义，但实际就是我并不享受，我甚至经常会打退堂鼓。我经常听别人介绍我是网红，但我很反感这样子，我很拒绝这两个词”，将其当天的热度推向了顶点。但舆论的方向，却发生了变化。网友认为董宇辉“飘了”，“端着网红的饭，想着砸网红的锅”等评论甚嚣尘上。

“出圈”两年里，这是董宇辉第二次因遭遇较大舆论风波而在热搜榜上“挂”多天。

董宇辉曾多次强调，自己不爱热搜，更是为了可以不上热搜，而清空了个人微博的所有内容。颇为滑稽的是，随后，#董宇辉清空微博#、#董宇辉清空微博是否合适#、#董宇辉清空微博原因#等多个话题登上了微博热搜。

事实上，当你身处某个位置时，上不上热搜就不再是自己的意志所能控制的。截至目前，董宇辉的个人抖音账号粉丝量已达2564万。粉丝数量增多，影响力自然随之提高。只是这种影响力，远超董宇辉的想象，甚至是掌控。

换句话说，对于董宇辉，当公众人物远没有教书那么轻松愉快、如鱼得水，甚至“有点烦”和“不自在”。而在处理因影响力带来的舆论时，更是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这一点，不管是“小作文事件”的处理方式，还是此次“非常反感被叫网红”、“并不享受直播带货”、“每天要吃好多片安眠药”等言论的爆出，都是很好的说明。

但相较于2023年12月的“小作文事件”，发千字长文回应、10天没有直播、改掉个人抖音账号“售货员”标签、苦恼到睡不着的董宇辉，在经历过舆论场的斗争，努力适应了身份的转变后，再次被网友质疑、“骂上热搜”，董宇辉“一笑而过”的处理方式显然经验丰富了很多。

6月12日在山西直播的董宇辉，谈笑中就“饱受失眠之苦，夜晚需要借助药物才能入睡”进行了回应，“这两天有人把我骂上热搜，说我矫情，也允许大家批评，有人说你这一看就是不辛苦……你们真的没有人体会过那种已经累到极致但无法睡着的痛苦吗？”

2024年5月31日，俞敏洪表示“东方甄选现在做得乱七八糟”，在随后的交易日中对东方甄选的股价产生了严重影响。

求变

“带领东方甄选走向像新东方上市以后那样的平稳的发展轨道”是俞敏洪对东方甄选的规划，可东方甄选无论是业绩还是股价，“过山车式”的发展，离俞敏洪的规划相差甚远。

而想要结束动荡，走向平稳，“求变”是当务之急。董宇辉“出走”之后，东方甄选的成绩大幅下滑，同时，与辉同行的表现越来越亮眼。

据飞瓜数据，2023年11月-2024年1月，东方甄选月度场观人次依次约为2亿、6.5亿和3.8亿；但与辉同行正式开播之后的三个月，上述数据分别降到了1.5亿、1.9亿和1.6亿。带货成绩当然也随之下降。今年1-3月，东方甄选销售额分别为5.57亿元、2.28亿元和2.86亿元；同期与辉同行的数据分别为9.32亿元、4.11亿元和6.2亿元。

但是要知道，东方甄选和与辉同行从一开始就不是竞争关系，而是“兄弟”。尽管带货数据、人气比不上与辉同行，但东方甄选在抖音平台仍是直播优等生。

在外界看来，与辉同行和东方甄选没有做到错位发展，就连产品也都以农产品、休闲零食为主。但事实上，或许从与辉同行直播首秀上没有出现东方甄选自营产品而更多是外链产品时，就已经与东方甄选做了差异化。

与辉同行“主外”，东方甄选“主内”。近半年，东方甄选自营产品的比例不断增加。4月8日，在距离官宣推出“小时达”服务3个月后，“东方甄选小时达”账号也正式开播。截至目前，主打甄选自营产品的“东方甄选小时达”拥有粉丝12.3万。

这是俞敏洪想要看到的，他希望自己可以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节点，全身而退，让东方甄选成为真正的东方甄选，而不是“俞敏洪的直播间”或“董宇辉的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