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酱园弄杀夫案, 70年来一路成为文化IP
2024/08/25 | 作者 桑梓 | 编辑 陈祥 | 收藏本文
《酱园弄》剧照
抗战胜利前夕,1945年3月20日,上海酱园弄发生一桩杀夫案。安徽人詹云影被发现死于住所,惨遭分尸。妻子詹周氏躲在暗处,衣服和手上都有血渍,被二房东王爕阳扭送到警察局。
第二天,《申报》第二版,酱园弄杀夫案首次被文字记录,题为《新成警局破获谋杀亲夫案》。这篇报道篇幅简短,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半个世纪以来,它先后被改成小说、电影。从台湾作家李昂惊艳文坛的小说《杀夫》,到陈可辛改编自蒋峰小说《翻案》的《酱园弄》,酱园弄杀夫案不但成为抗战时期的著名案件,也被视作中国妇女维权进程中的标志性事件。
酱园弄杀夫案缘何被旧事重提
1990年,当《上海滩》杂志记者徐平赶在夜幕降临前抵达大丰农场时,他惊讶地发现,眼前气质童真的小老太太,就是当年犯下杀夫命案的詹周氏。
此时的詹周氏,已经改回原名周惠珍。从提篮桥监狱离开后,她辗转来到苏北大丰农场,平安地从1960年代生活到1990年。当徐平找到她时,她已近80岁,仍讲一口1940年代的上海话。
据徐平描述,詹周氏在大丰农场每月工资100多元,喜欢和邻居打麻将,在当地人缘不错,认了不少干儿子、干女儿。“她身体硬朗,身高一米五左右,三角眼,看上去很凶,可能因为承受的苦难过多,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徐平记录。
她的住所里有不少与孩子有关的元素,双人床的上方贴有关于孩子的年画,玻璃镜框下收集有邻居家孩子的合影,饼干桶上也有一面画着孩子。徐平因此感慨:“谁能把这位袒露着童真的老人,同往昔杀夫的詹周氏联系在一起呢?”
徐平拜访詹周氏的细节,后来被小说家蒋峰设计为中篇小说《翻案》的开头。小说写于2015年,首发于《长江文艺》,在当时被多个文学选刊转载。多年以后,这篇小说被递到导演陈可辛的手上,他想要拍一部关于酱园弄的电影。
2022年,陈可辛创立泛亚洲制片公司Changin’Pictures,旨在独立开发、制作华语题材影视剧,项目完成后直接卖给Netflix等流媒体。章子怡、雷佳音、赵丽颖等明星主演的《酱园弄》,就是这个项目的重头戏。
随之,上海有关部门也跟进宣传《酱园弄》。就在2023年,乍浦路增加了一个游客喜欢打卡的网红景点,它仿照1940年代的老上海景观。而其中最重头戏,也最被游客热衷上传到社交网络的元素,就是写着“酱园弄”三个大字的一堵墙,正是陈可辛剧组拍摄同名电影的取景地之一。
但历史上的酱园弄并不在乍浦路,而是在上海黄浦区新昌路。那里如今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道路,根本看不出酱园的痕迹。
酱园弄原名432弄,诞生于1899年,时间正是上海生逢中国大变局的岁月。民国时期,特色老店张振新酱园在此经营,时人俗称酱园弄。据统计,在罪案发生的1945年,这里有石库门房屋43幢,居民800余人。
詹周氏在9岁那年被亲戚卖到上海当丫头时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酱园弄最有名的人物。据上海文史专家祝淳翔考证,她出身江苏丹阳,原姓杜,小名春兰,在父母双亡后被亲戚抚养,改名周惠珍。9岁时,她被卖到上海山海关路、大通路口的顾天盛花号,名为养女,实为奴婢。17岁,她被所在当铺老板娘许配给自家伙计詹云影,二人因此结婚。詹周氏的前二十年,是没有一件人生大事自己可以做主的二十年,她就像是一件商品,被人几度转手。
她的丈夫詹云影绰号大块头,安徽人,年少时在新闸路鸿昌当铺做学徒,之后与友人合伙创办斯文旧货商店,担任经理。糟糕的是,他有赌瘾,脾气暴躁。与詹周氏结婚后,他出轨、嫖娼、酗酒,有过家暴。詹周氏提出离婚,被他拒绝。詹周氏曾经试图自杀,但没有成功。
詹周氏寄居在一段无爱的婚姻里。詹云影勾引当铺丫头兰喜,导致对方怀孕,詹周氏不但眼睁睁看着兰喜被领到家里,还要收养那个孩子。詹周氏本性善良,后来当詹云影一度嫌弃甚至想要弄死这孩子,多亏了詹周氏劝阻,并设法将兰喜另嫁,将小孩送给邻居,孩子才保住一命。
不仅如此,詹云影对妻子还有极强的控制欲。就连妻子想去香烟厂做女工来增加收入,他都要阻挠,还造谣妻子是想在外轧姘头。在他的观念里,为人妇者相夫教子即可,不必在外工作挣钱。久而久之,一边是詹周氏寄人篱下生活压抑,另一边詹云影吃喝嫖赌欠下一屁股烂账。
1945年5月3日,酱园弄杀夫案首次庭审,詹周氏身穿灰色线呢单旗袍上庭。被问到憎恨丈夫却为何不离婚时,她回答:“(詹云影)说可以等待我先去轧姘头,这样可以使他省去一笔赡养费。”她供述杀夫用的刀原本是用来斩排骨的,以前也用这刀斩过一条咸萝卜,但她没有事先想好杀夫一事,即便被丈夫百般压抑,她也没有精心设计杀人这件事。
至于那天为何行凶,她说:“那时我完全失去知觉,神经早已受到极度的错乱,我只知道像有一个恶神在我的背后,喊着‘杀呀!杀呀!’的声音,以后好像叫我将尸斩成十六段,藏进箱笼,连我的指头当时不慎亦被自己斩去,亦无知觉,我哪里再会想到将来……”
法官又问她,为什么想到分尸,詹周氏说是看绍兴戏看来的。绍兴戏里女人把男尸扔入箱子里的戏有好几出,她曾对记者说:“绍兴戏里把死人扔在箱子里的女人,到后来都是一品夫人,没有一个人吃官司。”
5月4日,法院出示公告:“周氏以遇人不淑,夜不成寐,感慨身世,顿起杀机。于是乘云影酣睡之际,离床启屉,觅取菜刀,猛砍云影颈部。云影痛极狂呼,声震屋宇,同居王爕阳惊问事由,周氏伪称其夫梦呓,以想掩饰,其后复连砍六七刀毙命……”
5月21日,初审判决公示:詹周氏“杀人处死刑,褫夺公权终身”。
当女作家们决定声援杀夫者
案发后相当一段时间里,詹周氏都处于很不利的局面。
首先是她杀夫乃既成事实,又涉及分尸,只要故意杀人罪名成立,以当时的社会成见而言,杀害丈夫的她难逃死罪。
其次,她在案发后推翻过自己早先的口供,这与法官怀疑有人与她一起参与分尸有关。在法庭审理阶段,詹周氏一方的辩护重点是:犯人乃是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杀人,请求法官酌情量刑。法庭一方则认为,詹周氏杀夫分尸,情节恶劣,她在杀夫后并未躲藏,在交代案情经过时也表达清晰,因此她并不算精神病人,而是具有完全的法律责任能力。
当值法官同时怀疑,以詹周氏区区一个矮小妇人的力气,要完成分尸之举,很可能存在一个帮凶。甚至,不排除本案中有一个类似第三者的角色,他与詹周氏产生私情,合谋杀死了“大块头”詹云影。
詹周氏的确供出一名共犯,原名贺贤惠的邻居贺大麻子。警方将此人逮捕后,他承认自己与詹周氏有过私情,但矢口否认参与杀人。
随后詹周氏又供出一个叫何宝玉的人,此人外号“小宁波”,是詹云影生前朋友。詹周氏说,自己与何宝玉有奸情,当日趁詹云影睡着,何宝玉摸黑进入,她提供菜刀,何宝玉负责杀人和协助分尸。何宝玉被抓后,警方很快发现,这个人好像根本不了解案情,且不像是在伪装。
詹周氏后来翻供称,她跟何宝玉根本没有奸情,她是在审讯者严刑逼供之下,实在受不了了,才供出一个所谓的奸夫。至于为什么是何宝玉,因为她觉得此人带坏了詹云影,导致后者堕落下去,她厌恶何宝玉,这才出言栽赃。
真相是,杀夫与分尸者都很可能只有一人,那就是詹周氏。
詹周氏被提审的细节与相关媒体报道,可参见祝淳翔的《酱园弄杀夫案始末》。提炼这些历史材料可知,导致詹周氏案发生根本逆转,最终救了詹周氏一命的有两大主因。其一是作家苏青、关露等公众人物的争相呼吁,为詹周氏争取舆论同情。其二是抗战结束后的形势大变。
酱园弄杀夫案成为热点后,沪上知识分子分为三派。一派观望;一派如平襟亚、朱凤蔚,主张杀人者偿命;还有一派便是苏青、关露、丁玲等作家,主张免除詹周氏死刑。这里面苏青和关露发声最多,最具代表性。
苏青先是在《杂志》六月刊上发表《为杀夫者辩》,她一一驳斥了关于詹周氏的谣言,比如为人狠毒、轧姘头等。文章指出:“唯有常受委屈和难堪的人,才是永远心怀毒狠的,久而久之,化为厉气,才必须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来。做出来的结果,使万人流血,便是英雄;使一人流血,便是犯罪。”
随后在《杂志》七月刊上,她开设《杀夫案笔谈》专栏,邀请其他作家发声。《武大郎与詹云影》《法理人情》《我以为》《詹周氏和潘金莲》四篇文章,将詹周氏的案子上升到社会层面进行讨论,呼吁读者关注到婚内女性日常受到的压迫,以及女性在遭受婚内压迫时难以维权的处境。
在这四篇文章里,《詹周氏和潘金莲》便出自关露之手。这位关露女士,今人提起不多,但在1940年代是与丁玲、张爱玲齐名的当红作家,也是电影《十字街头》主题曲《春天里》的词作者。
她原名胡寿楣,寓意“生女亦可壮门楣”,1932年起参加“左联”,使用笔名关露。她曾任《女声》杂志主编,因为这份杂志是由日本驻上海总领馆和日本海军陆战队情报部联合创办,她因此背负汉奸骂名。她其实是一名具有共产主义信仰的特工,曾奉命接近汪伪政府旗下特务机构76号。早在日军进犯中国东南时,她就曾写下诗句:“宁为祖国战斗死,不做民族未亡人。”后来,这些诗歌被收录进诗集《太平洋上的歌声》。
正是这样一位红色特工、爱国诗人,在1945年积极为詹周氏辩护。她将文学形象潘金莲与詹周氏进行对比,指出詹周氏就如同潘金莲一样,也遭到了社会的污名化。但是,既然潘金莲在日后人们的评判中都可以翻案,詹周氏为什么不能得到人们的同情?关露认为,詹周氏杀夫是为了求生。
所以她写道:“既然我们能公开标签‘淫妇’且认可‘可杀’,那为何我们不能同样对待‘淫夫’呢?……她的生活,她的丈夫都逼她死……站在她们后面有一个人,在拿着刀威逼她们,嘴里说:‘不许活!’在这种威逼之下,她们为了自己的生命,只好把他们手中的刀抢过来,把拿刀的人杀掉。”
同样,苏青在辩护时也将詹周氏与女性的共同命运结合在一起。她认为詹周氏的悲剧非一人之悲剧,而是数千年旧社会礼教“夫为妻纲”所致。她因此声援詹周氏,不只为声援一个女人,也是为推翻封建礼教增添一份力量,为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做出抗争。
在苏青、关露等作家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知识分子、律师、媒体人站在了同情詹周氏的行列,有律师提出义务为詹周氏辩护。詹周氏为求活命向高等法院提出上诉,但被以“情节恶劣”为由驳回。就在詹周氏再一次陷入绝望时,另一位历史上的小人物,为她送出了关键助攻。
当时,一位天主堂嬷嬷心怀同情,于是替詹周氏作伪证,说她已经怀孕。按照法律,女犯必须在生完孩子后才能被处死。因为这位天主堂嬷嬷的伪证,死刑被延后数月,这一拖,就等到了抗日战争胜利。
1946年8月6日,国民政府高等法院继续审理酱园弄杀夫案,因本案仍有疑点需要厘清,法官宣布改期再讯。9月16日,二庭再审,法官依旧认为詹周氏属于通奸杀人。有关判决书上言之凿凿地写着:“被告性情淫荡,行为恶劣,与贺贤惠、何宝玉通奸……其杀夫原因,谓非由于恋奸情热……”最终判决仍是:“詹周氏杀人罪,处死刑,褫夺公权终身,凶器刀一柄,没收。”
詹周氏不服,继续上诉。等到《中华民国宪法》1947年1月1日审定后颁布,为了庆祝宪法成功颁发,国民政府同时颁布《罪犯赦免减刑令》:“除战争罪、汉奸罪、贪污罪、杀直系血亲尊亲属罪及贩毒罪之外,在1946年12月31日前,其最重本刑为无期徒刑以上之刑者,死刑减为有期徒刑15年;无期徒刑减为有期徒刑10年;有期徒刑或并科罚金者,减其刑期或金额二分之一。”得益于此,詹周氏减刑至15年有期徒刑。
1948年3月19日,《辛报》刊文称:“詹周氏聆判后,喜出望外,诚所谓恍同隔世死而复生焉。于是感谢不死之恩,颂不绝口云。”
主角劫后余生,酱园弄杀夫案的改编
解放军第三野战军进入上海后,风云变幻,詹周氏很快被大众淡忘。她被收监在提篮桥女监,服刑期间表现良好,因一手出色的绣花活而被安置在绣花组。
令人唏嘘的是,昔日名噪上海滩的当红女作家苏青,在1955年也被关押在提篮桥监狱。苏青与詹周氏,这两个圈子截然不同的人,曾因一起杀夫案产生联系,又在十年后短暂成为狱友。1955年这一年,苏青曾经的好友张爱玲则从香港出发,经日本,于10月22日抵达了美国。
苏青活到1982年。生命最后三十年,她已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作家。出狱后,她谨慎度日,生活不易。她原住在上海瑞金路,与邻居共用厨房、卫生间,后因不堪邻居折磨而搬到郊区,住在一间10平方米的房子里。
詹周氏出狱后则被移送至大丰农场,刑满释放后留场就业。1959年,她与炊事员严少华结婚,改回原名周惠珍。从此,作为姓名的詹周氏隐入尘烟。
海峡另一边,1980年代初,台湾女作家李昂以酱园弄为素材写出代表作之一《杀夫》,一举斩获联合报中篇小说首奖。这篇小说在海外影响甚广,据说李昂就此成为被翻译最多的台湾作家,不知这项纪录如今是否被打破。
李昂出身鹿港大族施家,包括她在内,施家三姐妹都有名气。大姐施淑是著名的文学批评家,二姐施叔青17岁就小有名气,后来也成为著名作家。李昂就是这个家里的三妹,她的小说以题材大胆、用词鲜艳凌厉著称。
李昂最初是在白先勇于圣芭芭拉的家中,读到一本陈定山的《春申旧闻》,书里面有一则《詹周氏杀夫》,讲的就是酱园弄杀夫案。李昂当时想改编这则故事,但她既不了解上海,在当时也缺乏渠道去搜集关于酱园弄的一手材料。于是,她决定把故事发生地改成自己最熟悉的台湾鹿港,在对白上也融入了大量鹿港俚语。小说原名《妇人杀夫》,出版社倾向取名《杀夫》,李昂竭力争取,最终妥协。这篇名作最终定名为《杀夫》。
《詹周氏杀夫》错谬颇多,李昂参考此文,又改换背景,小说与酱园弄原案自然已有不小差异。不过殊途同归,继承往昔苏青等女作家的斗争精神,李昂也蔑视着传统的森严礼教,希望能为受压迫的女性权利、受禁锢的女性欲望,做出一次大胆的释放。这也呼应了台湾解严时期的社会氛围。
《杀夫》的文字锋利而富有画面感,将女性受困的生活描写得淋漓尽致。其中有一段话是这样的:“林市几乎昏死过去,陈江水倒十分老练,忙往林市口中灌酒,被呛着的林市猛醒过来,仍昏昏沉沉的,兀自只嚷饿。陈江水到厅里取来一大块带皮带油的猪肉,往林市嘴里塞,林市满满一嘴的嚼吃猪肉,叽吱吱出声,肥油还溢出嘴角,串串延滴到下颌、脖子处,油湿腻腻。这时,眼泪也才溢出眼眶,一滚到发际,方是一阵寒凉。”透过这样的句子,我们足以感受到主人公林市被杀猪的丈夫欺凌虐待的日子。而作者随后叹息道:“林市怎样都料不到,往后她重复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谈到为什么想改编这个故事,李昂说:“这则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的社会新闻……当中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它是一个少见的不为奸夫杀本夫的故事,杀夫的因而不是一个淫妇,只是一个传统社会中被压迫的不幸妇人。”
1983年,《杀夫》轰动台湾文坛,并于第二年被导演曾壮祥改编成电影。1990年代,这篇小说还被《台港文学选刊》收录,那一期里还有白先勇、吴念真等作家的作品。值得一提的是,李昂有一次有机会去上海,还动过寻找詹周氏的念头。她乘车上路,出租车师傅跟她唠,说詹周氏出狱后恢复原名,结婚生子,在崇明岛了却余生。不过较真地说,司机的说法并不准确,詹周氏再婚后并未生育,她只是很喜欢领养孩子。
在中国内地,酱园弄杀夫案于1990年被旧事重提。该年3月,上海文史研究馆馆员沈立行,在《上海滩》杂志上发表文章《抗战时期轰动上海的两大血案》。但这篇文章存在明显的事实错误,比如说詹周氏在提篮桥监狱被执行绞刑,一命归阴,这显然是讹传。很快就有读者来信指正,称詹周氏并未被处死,如今在大丰县川东农场安度晚年。那之后,便是记者徐平的造访。
时间回到2024年。当詹周氏已经去世,酱园弄杀夫案成为文化热点,它是蒋峰笔下的历史悬疑小说,也是陈可辛野心勃勃的电影成片,更是章子怡看重的翻身之仗。在《一代宗师》《罗曼蒂克消亡史》之后,章子怡的选片质量每况愈下。因为《上阳赋》等项目的惨败,她被越来越多人认为辉煌不再,而与歌星汪峰离婚。出演《酱园弄》里的杀夫女,又让她再一次成为焦点,满足公众对她的隐秘期待,就是那种昔日女性巨星卷土重来,上演一出“熹贵妃回宫”般的再度崛起戏码。围绕在演员身上的讨论和想象,俨然比戏本身更精彩。
若1945年的詹周氏提前知晓,她不但能够免除死刑,还能在八十年后成为一部大电影的主角,由豪华明星演绎,使她成为妇女维权的一面旗帜,想必,身陷囹圄的她也会感叹这命运的弄人。而这,或许就是历史的有趣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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